中亚周评 ∣ 被炒歪的哈萨克斯坦土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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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哈萨克斯坦议会下院通过了土地关系法修正案。法案中最引发关注的是禁止外国人等以购买或租赁的方式获得哈农业用地的所有权和使用权。
土地是不是应该租给外国人，这个问题之所以长期以来持续发酵，原因之一是哈国内有政治势力借土地问题与政府外交政策挂钩，提升自身影响力。另外一个原因是马玛伊之流以低级黑的方式混淆概念，浑水摸鱼，企图破坏哈国内稳定。
哈萨克斯坦有多少农业用地？——不少
哈萨克斯坦是世界最大内陆国，论面积居全球第九，但沙漠和半沙漠地区占比高达62.2%。哈国民经济部的统计数据显示，全国农业用地约1亿公顷，其中包括2430万公顷耕地和6830万公顷牧场及其他用地。对比哈萨克斯坦1880万的人口总量，如此的农业用地规模可谓令人艳羡。
现阶段，9950万公顷土地长期出租给本国公民，租期49年。长期以来，哈政府一直鼓励本国公民购买土地。按照相关规定，租赁者拥有优先购买所租土地的权利，并将享受地价折半和10年分期付款的优惠。但哈政府推动土地私有化的前提是耕地的有效利用。另外，土地出售所得将进入国家基金，而不是政府财政。
2017年10月25日哈通社报道称，最近25年间，哈国内耕地面积缩减1060万公顷，主要集中在1991至2000年。主要原因有三：土地所有者撂荒，灌溉系统老化，土地用途变更。2000年以来，耕地面积一直维持在2400万公顷的水平。耕地主要集中在科斯塔奈州（605万公顷）、阿克莫拉州（595万公顷）、北哈萨克斯坦州（493万公顷），占全国耕地面积67.6%。
外国人租了多少土地？——不多
4月7日，哈萨克斯坦农业部长奥马罗夫表示，按照土地关系法修正案内容，严禁任何人及单位向外国公民、外国公司、有外资参股的哈萨克斯坦公司、无国籍人士、国际研究中心以及赴哈定居但并未取得哈国籍的侨民提供农业用地的所有权和使用权。
奥马罗夫称，目前哈境内共有大约9.3万公顷农业用地被7家合资企业和2家外国公司租赁，租赁合同将于2022至2025年到期。合同期结束后，这部分土地将收归国有。
自2003年起，外国公司可租用农业用地，租期为15年，2015年租期增加到25年，理由是农业投入大，成本回收期长。2016年7月起，哈方股份占50%以上的合资公司可参与农业项目投标。
2016年哈国内发生多起土地问题引发的集会。受此影响，哈政府颁布了有关暂停出售和转让农业用地的法令，今年年底该法令将失效。因此，哈政府组建专门委员会，对土地关系法进行修订。
哈土地利用情况如何？——有待改善
为了加强对土地利用的监管，2019年10月哈立法机构对相关法案进行了修订，决定通过卫星遥感探测的方式对农业用地是否使用进行数字化调查。
哈萨克斯坦“法律网”今年3月10日报道称，利用太空技术对6个州的185760块土地进行了空中调查，结果发现超过100万公顷未利用的农业用地。另外，哈萨克斯坦的牧场面积据全球第五位，但30-40%未有效利用。
2020年1月，哈政府通过了有关合理利用土地的章程，对如何界定是否有效利用耕地进行了定义。
按照现行法律，对未利用土地将按照相关程序没收为国有。按照托卡耶夫总统的指示，农业部已经简化了没收程序，如果一年未利用即收归国有。
2020年6月，哈农业部长奥马罗夫通报称，在2019年进行的土地调查中，共发现560万公顷土地未有效利用，其中耕地80万公顷，牧场460万公顷。2020年1-2月共有超过200万农业用地被收归国有。
2020年哈部分地区耕地与牧场使用情况调查
地区 | 不合理使用土地占本州耕地和牧场面积比例 | 不合理使用土地占全国耕地和牧场面积比重 |
阿克莫拉州 | 29.19% | 3.43% |
东哈萨克斯坦州 | 55.83% | 5.43% |
科斯塔奈州 | 25.46% | 2.86% |
曼吉斯套州 | 78.06% | 3.1% |
来源：哈萨克斯坦“农业信息”通讯社（2018年2月18日）
2018年哈粮食和油料作物产量达到2300万吨，2019年为2000万吨，2020年为2006万吨。卫星网报道称，2013至2015年哈政府从中央财政中拨款5000亿坚戈支持农业发展。为了获得政府补贴，存在农业经营者虚报产量的现象。虚报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数字高产”。
近年来，哈农业减产是不争的事实。例证之一是拥有150万公顷土地、号称全球最大农业集团的伊沃尔加因连年减产无法偿还银行债务，于2018年倒闭。
如果全面、客观地盘点哈农业用地情况，就可以得出结论，土地法的重点在于提高土地的利用率。而此前妨碍这方面改革的正是囤积大量耕地的哈国内寡头。此前，即便哈政府允许或者希望将更多土地租给外国公司，其目的同样是形成竞争，有效利用土地。
就整顿国家土地市场而言，新土地法对国内土地经营者的约束力明显强于对国际寻租者的限制力。换句话说，哈政府成功利用了土地问题的涉外色彩推动了国内土改。
未来农业合作方向在哪里？——科技先行
哈议会通过土地关系法修正案后，相关部门正在制定新的农业国际合作方案。方案将围绕增产、增值、增收三大主题。
农业增产的大背景是哈萨克斯坦城市化进程加快，农业人口下降。2015年农业从业者为136.29万，2018年减少到122.82万。哈媒体报道称，智能灌溉技术、农田在线监控、农机具作业在线监控、利用生物技术防止病虫害等，这些技术是哈萨克斯坦农业欢迎和急需的新技术。
在增值方面，数据显示，哈80%农产品以原料形式出口。农产品附加值较低的现象亟待改变。
在增收方面，“富裕的乡村——富裕的哈萨克斯坦”近年来一直是政府的响亮口号。哈国民经济部统计委员会的数据显示，目前农业产值占GDP的比例为4.4%，14%有劳动能力的人口集中在农业，农村地区生活着将近800万人口。截至2020年初，农村居民平均月工资为12.73万坚戈（按现行汇率约合1926元人民币）。
上述“三增”都要求农业科技的投入。那些只考虑哈萨克斯坦土地肥沃、水草丰美、成本低等因素的国际农业合作者实是该被淘汰了，不管他来自哪个国家，抑或有没有马玛伊之流的造谣生事。
扎尔肯特清真寺：这座中式风格的清真寺位于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州扎尔肯特镇，于1887至1892年由民间集资建成。
（作者：宫卓识，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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